最近馬英九為了競選總統,


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又引起族群融合的爭論,


可見得這些權貴子弟從來就不曾好好思考過,


〈不要跟我說馬英九不是權貴子弟,他老爸馬鶴齡也是國民黨黨部高官!〉


住在台灣多少年了,


嘴上說認同台灣這塊土地,


但心理卻不是這麼回事,


老是想著奪回政權,


想要復辟、想要恢復以往的權勢,


真想請他們看看最近公共電視重播的「後山日先照」,


看看生長這塊土地上的人的良善與寬容:


 


「後山日先照」為旅居海外從事台灣民主運動的先驅吳豐秋先生的長篇小說,


整部小說以花蓮為時空,


跨越的時間背景從二次大戰終戰時期,


經二二八事件,以致於白色恐怖時代。


描寫生長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所有族群,


如何共同經歷這一段不平凡的歲月。


此部電視劇戲陳水扁在520就任第一屆總統時首播,


我幾乎每集都看,


掉過不少眼淚!


佩服外省籍演員兼導演能說流利的閩南語,


張美瑤的演技。〈這部戲也是她復出主演的第一部連續劇〉




 


 


 

故事大綱:


 故事從二次大結束前,日軍位於美崙山麓的陸軍基地俘虜營,發生了一件戰俘脫逃的事件說起。


此事在花蓮一帶引起相當大的風波,日軍下令各地刑警,展開嚴密的搜查,務必要將脫逃的美軍戰俘邁克搜出。
幾個禮拜過去了,除了裁縫師胡椒﹙綽號,福州人,本名王進發﹚一家人和一些被日本人貼上﹙支那人﹚標籤的唐山裔移民,受到不同程度的騷擾和盤查以外,脫逃的美軍戰俘邁克始終音訊全無。


原來,邁克脫逃受傷,危急之時,得到陳北印夫妻的救助,將他藏在防空壕的夾層裡,僥倖的躲過日軍的追捕。更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暗中掩護邁克逃亡的,竟然是表面上一直在四處搜捕邁克的日警片崗健一。


原來,片崗早已體認到日本戰敗已經是必然的結果,為了不願在終戰前再造殺業,所以在他得知陳家藏匿邁克後,不但不揭發,反而還故意提供西藥,讓陳北印為邁克治傷。


戰爭結束後,邁克託國民軍友人方少校和周志遠,來到陳家答謝,北印才將這段秘辛和盤道出。只可惜,片崗已經切腹自殺殉國,只留下一把配刀和一封遺書,供後人憑弔。


自從國民政府來台接收之後,語言的隔閡,常常令台灣人和外省人之間,產生許多的誤會,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經營裁縫店的胡椒,就因為語言的隔閡,和一位外省籍的軍官姨太太發生衝突,師徒無故的被逮捕,飽嚐牢獄之災。


幸好,在胡椒嫂鍥而不舍的奔走下,巧遇周志遠和方少校到陳家造訪,在胡椒嫂的哀求和陳北印夫婦的斡旋之下,終將胡椒師徒救出。


這件事,在幼小的再添心理,烙下了一個十分鮮明的印記,萌芽了他日後從事政治活動,爭取民主、自由、人權的理想。


自從南京政府派駐軍隊到台灣接收之後,才一年多的時間,在民間各地,就不斷發生許多不愉快的事情,省籍衝突更是時有所聞,無形中,台灣人和外省人之間,形成了一種看不見的隔閡。


而身為外省人的周志遠,卻沒有這種情形,他成功的溶入了台灣人的生活裡。和陳北印最小的兒子陳慶堂成了莫逆之交,並且認慶堂的母親陳周雨綢為姑媽,很自然的成為陳家的一分子。


這天,陳家來了稀客原住民達佑,陳北印一家大大小小,都熱烈的歡迎這位來自深山的﹙青番舅公﹚。原來,陳北印的近祖三代,本來都在葛瑪蘭鹽寮澳底一帶懸壺替人治病,周雨綢的父親則是清廷駐守雞籠﹙基隆﹚瑞芳水師的師爺,人稱周師爺,甲午次年六月,日本海軍以強烈的炮火掩護日軍在澳底海灘登陸,周師爺將年方十三歲的女兒雨綢,和其他女眷一起託交曾受恩周家,並且結義為兄弟的泰雅族人扥弗拉。扥弗拉和幾個族人,帶著他們向難逃到一處叫馬岡的小漁村,從那裡坐上竹筏來到洄瀾﹙花蓮﹚平原的海岸定居,一住就是五十多年。


而扥弗拉和他的族人來到洄瀾以後,搬遷到太魯閣山地,繁衍數十年,自成一系。達佑是扥弗拉的兒子,因為接收政府要求原住民全部改漢姓,以便於管理。達佑及其族人深感困擾,只好千里迢迢下山,求助陳北印。


周志遠得知此事後,熱心的出面協助,他陪著達佑回到山上,協助原住民依他們的意願改漢姓,取漢人名字。結果,達佑大多數的族人,都跟著雨綢改姓周,一場改姓風波,終告平息。


沒想到,周志遠這番義舉,竟為他帶來了災禍,在有心人構陷誣攀下,他的熱心助人,竟被解釋成企圖建立山地游擊基地,以接應八路軍全面叛亂,而遭到逮捕入獄。


不久,二二八事件效應,由台北漸漸延燒到花蓮,學校停課,工廠停工,社會開始動盪不安起來。台灣人和外省人逐漸各自聚集起來,形成敵對的兩方勢力,不時爆發零星的衝突。


這一天,一群台灣激進分子,遇見外省籍的少女姊妹顧雅惠和顧雅貞,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加以毒打,幸好北印路過撞見,便將雅惠姊妹救下,帶回家中安置。


志遠找上雅惠父親顧恢弘,要求他接回雅惠姊妹時,卻意外的發現顧恢弘因為舉發接收單位的貪污行為,正遭到迫害,被以叛亂的罪名,當場格殺。雨綢在得知雅惠姊妹得遭遇之後,大為同情,便認兩姊妹為義女,收留在家中住下。


另一方面,國軍二十一師的人馬開入花蓮,開始了恐怖的鎮壓行動,許許多多地方士紳,一車車的被帶走,一批批的被殘忍殺害,整個社會淪落得如同人間地獄般恐怖。而陳北印和一些鄉紳為了解決社會紛爭,不時聚在一起開會商量對策。沒想到卻因此被貼上叛亂分子的標籤,在二十一師軍隊出面以武力鎮壓暴動時,慘遭槍殺。


陳周雨綢原本是個單純善良,在家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農村婦女,在眼見丈夫遭到無情的屠殺,孫子耕河遭到逮捕。母性的本能,使她幾乎是在瞬間變得堅強剛毅。為了保護兒女,她沒有時間為丈夫的橫死流淚,她指揮若定的讓達佑帶著三個兒子,滿堂、安堂、慶堂和受槍傷的鄉人來旺到山上避難,一方面央人奔走,設法救出長孫耕河。


而她自己,帶著一屋子的孤兒寡母,守著陳家,面對排山倒海的橫逆迎面而來。一年後,二二八事件漸漸平息,滿堂三兄弟分別成家立業,各自搬出去發展。陳家大宅裡,只剩下周雨綢帶著雅貞、雅惠兩個義女,和耕土、耕竹、耕梅等孫輩的孩子,守著祖業過日子。這些孩子的感情,如雅惠和耕土,雅貞和志遠,也在安定的環境中,逐漸穩定的發展著。


來旺本來是個好勇鬥狠的浪蕩子,在死裡逃生之後,整個人變得成熟穩重,為了報答陳家救命之恩,他總是自動到陳家幫忙,如同長工般勤快,默默工作。陳家在溝仔尾的木橋旁邊,搭了一個涼棚,長年擺著一個﹙奉茶﹚的茶桶,來旺自動接下了每天清洗茶桶、燒水泡茶的工作。沒想到此舉,卻意外的讓他的生命有新的轉機。


原來,隨國民政府撤退來台的外省兵,因為語言不通,環境不熟,所以在放假日往往不知道該到哪裡消磨時間,有人無意間發現涼棚有免費的茶水供應,一傳十、十傳百之下,涼棚竟意外的成了放假無處可去的外省兵聚集的場所。


來旺原先十分厭惡外省兵,總是將那些在茶棚消磨時間的外省兵,和那些二二八事件中胡亂殺人的劊子手聯想在一起,對他們一直沒有好感。後來,在周雨綢的耐心開導下,來旺才捐棄成見,慢慢的和這些外省兵成了好朋友。


而後,為了讓外省兵有一個可以擋風遮雨,消磨時間的去處,來旺利用一間倉庫,開設了一間可容納百餘人,名為﹙奉茶亭﹚的茶館,專門提供休假的外省兵消磨時間之用。


外省人來到台灣,引起了二二八事件,令台灣人的心是十分愁悶的。而隨著軍隊來到台灣的外省兵,他們的心也是愁悶的。愁悶的人需要找解悶的地方,那就是﹙奉茶亭﹚。愁悶的人越多,﹙奉茶亭﹚的生意就會越好。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奉茶亭﹚生意日日客滿,愁悶的人,似乎隨著回鄉遙遙無期,而更加愁悶了。而陳家也無意間成了這些離鄉背井的外省兵,紓解鄉愁的場所,一些年輕的娃娃兵總是在鄉愁迸發的時候,哭哭啼啼的來找雨綢哭訴。﹙雨綢是哈爾濱人,自幼隨父親來台生活,所以精通國台語﹚而大愛無私的雨綢,總是會以老奶奶的身分,百般勸慰這些孩子,讓他們的鄉愁,得以紓解。


以上為小說的前段概要,也就是故事的因,如果說周雨綢不恨槍殺他丈夫的外省軍人,她豈不是麻木不仁?為什麼她會願意如此以德報怨的付出呢?或許是因為周雨綢顛沛的童年,受恩於父親的原住民結義兄弟扥弗拉,方得以平安長大成人,一直感恩於心,再加上丈夫陳北印近祖三代都是懸壺濟世的漢醫,所以自然胸懷大愛,因此對待如同她孫輩的少年兵,她的母愛便自然流露,溫暖了這群異鄉遊子。


不僅如此,雨綢對於所有的晚輩,無論是血緣的至親,或者是異性的義女,左鄰右舍的胡椒一家人,來旺母子等等,她都一視同仁,大愛無私。


而後,因父親橫死槍下,而仇視外省人的滿堂兄弟,從不明白母親為何認了雅貞、雅惠這對外省姊妹為義女,到了解母親大愛無私的胸懷之後,終於肯定的母親的真愛。


白色恐怖的陰影曾經籠罩陳家,而最後終於有驚無險的煙消雲散,便是雨綢大愛無私造成的果。陳周雨綢年八十歲而壽終正寢,不僅陳家晚輩悲慟萬分,胡椒嫂帶著家小,以雙手膝蓋匍伏著爬過陳家門前的木橋,哭喊著︰阿母!、、阿母!未久,陸陸續續的更有著許許多多的男男女女到來,有呼叫﹙阿娘﹚的,有喊著﹙阿嬤﹚的,都在木橋外跪倒,痛哭涕零。一批批換穿了便服的阿兵哥三五成群的趕來。他們來自不同的基地,不同的部隊,魚貫的進入靈堂,向雨綢的遺像行舉手禮,個個哀痛垂淚。


關於後山日先照的故事,從不因為日正當中,或者是日薄西山而結束。一個故事的尾聲,往往醞釀著更多其他的故事,人們的故事,就是在這樣的循環和繁衍之中,日以繼夜的進行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管人世間有多少的苦難,日頭仍然每日從東邊的太平洋裡執著的爬上來,無私的把他的溫暖灑下,營養著萬物對生命綿亙的憧憬,不斷的在人們賴以生活的泉井中,注入璀璨的希望。




 


 

「後山日先照」小檔案


原著:吳豐秋


吳豐秋,一九四二年底生於花蓮,十二歲開始持續發表詩作和散文。畢業於大同工學院電機系。離鄉後即參與台灣民主運動,歷二十年未能返台。現旅居加拿大,經營自動控制生產事業。在台灣各報發表過「海妻」、「秋天的惆悵」、「蒲公英」、「壓歲錢」、「茶客」、「平安符」、「運轉手」及「作堆」等短篇小說。「後山日先照」是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


 


原著作者吳豐秋先生專訪 (文字整理:張朝晟)


-是不分族群的歸鄉


曾經,我因鄉愁之苦而抓狂;結果是在短短的一年多裡,去了兩趟陌生的國度-古巴,只因為偶然在地球儀上發現耳熟的北回歸線迤邐通過了老家台灣,也實穿那位於加勒比海的亞熱帶島國。阡陌、蔗田、檳榔樹、香蕉園、豬舍以及在村野小路上追逐啄食的雞鴨……,我藉著對自然景觀的移情,暫時紓解濃稠的思鄉情懷;然而過後的鄉愁依舊,隨著歲月累積,因長年回不了台灣,抓狂的我幾乎變。


一九八七年七月台灣解嚴。經過近半年的申請及漫長的等待,同年年底我終於真正回了日思夜夢、闊別近二十年的家園。


只有離鄉背井的人才會嘗到鄉愁的滋味,也只有背負著鄉愁的人才能體會大地母親的呼喚是多麼的斷人肝腸。如果「想家」是人類脆弱的天性,那麼「回家」則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溫馨歸屬;幾百年來,台灣就是以包容、親切和溫馨的歸屬感,不間斷的哺乳她的本土子孫、撫養來自異鄉的兒女;這位具有天賦異稟的大地母親讓所有投奔她的人都公平的獲得「回家」的溫馨歸屬,滋生無法割捨的海島戀情。


近年來台灣通行的語言隨著政治經濟的解構和重組,正不斷的在汰舊換新;文字媒體幾乎每天都會推出新的語詞:作秀、哇塞、叩應是從前所沒有的;啥米、速配、鬱卒則是一種約定俗成,而饅頭、小籠包還是照舊饅頭、小籠包。才短短的幾年,台灣人已經敢於拋棄過去各據一方的語言成見,授受了自然形成,而且不停地蓬勃多元發展的台灣國語,作為日常的溝通工具,被上自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廣泛和諧的使用,台灣國語肯定是本土產物,過去的狹義的鄉土藩籬早被拆除了。


但是在面對各種層次的解構和重組時,心態上,台灣人遲遲無法從悲情的歷史陰影中走出來;二二八事件及後來延續了四十多年的白色恐怖,對台灣人及整個台灣社會日後發展所造成的傷是多麼的深沉而多面。在此以前,已有的探討大都把受害者侷限在特定的一方,然而事實上,在不同的族群裡都曾經有遭遇相同迫害的受害者;多年後的今天,要求平反的聲音和處理善後的方式並未取得完全的平衡;每逢敏感時刻,台灣社會仍能感受到從不同角落冒出來的餘波盪漾,並且為悲情的歷史陰影所帶來的各種後遺症,包括各族群綿延的尖銳對立,繼續付出巨大的代價。台灣人必先從悲情的陰影中勇敢的大踏步走出來,才有可能在面向未來的長路、遠景時坦然的拓寬胸懷、無羈地開闊視野。


全書以戰後台灣將近二十年的史實為格局,用意不僅在於反省台灣的上一代及上上代曾經經歷過的是非、對錯,更想藉著書中的大家庭成員及周圍的人物角色,在賴以為生的台灣後山土地上交織著、迸放出人與人之間的「大愛」,以凸顯那曾經是上一代台灣人所擁有的,卻正是這一代台灣人所欠缺的。


小說中的北印、雨綢,就是台灣的化身,耕土、再添、雅惠、達佑等等,就是今天台灣人的倒影,也就是我們自己。


這次有這個榮幸,跟導演李岳峰先生,跟公共電視結緣,看到自己寫的小說「後山日先照」被改編成連續劇,我也接受邀請回到台灣,特地和全體工作人員在一起,看到李導演認真的態度,導演手法和作風,欣賞到各個演員,一幕幕精采的表演,更加敬佩全體工作同仁,不分日夜努力打拼的精神。作為原著的作者,我希望「後山日先照」這部電視劇,可以給觀眾得到意外的感動和喜悅。更希望大家在未來人生的路途上,可以得到用不完的無形的財富,心靈充滿希望,也給全台灣可以充滿幸福、充滿愛。


·       本文節錄自吳豐秋先生-「回家」的感覺實在好 與 「後山日先照幕後特輯」採訪口述。


 


製作人、導演 李岳峰的開場白


在茫茫的人世間,每一項人事物的聯結,冥冥中似乎都有一段「奇緣」似的邂逅,就好像偶然拾到一把鑰匙,從而開啟了一扇神秘的門,使得躍出了潛黯已久的精靈,迸出了悸動的火花……


那是去年四月的一個夜裡,我留學海外的孩子們回台度假,飯後無事,帶著最小的兒子走到不打烊的書店(么子已十八歲,還願意跟我手牽手),彼此各選所好,在沒有目標的隨意瀏覽下,突然一本書的封面躍然入眼,那是一幀發黃的老照片,轉而設計出來的,似是一家人的合照,而身上所穿的服裝和孩童未著鞋的赤腳,不就是我這中古年紀人的幼年寫照嗎?怦然一陣心動,稍事翻閱,書名「後山日先照」,乍看之下有些無法釋意,再看作者--吳豐秋--也是甚為陌生,但內心就是油然生出無比的好奇,彷彿具有神奇的吸引力似的,於是將書買下,好伴讀長夜,就這樣,我一頭栽進了這書中的世界,不覺東方之既白,直至看完最後一頁,仍久久不能自己……


作者吳豐秋先生早年從事反對運動,日後流亡海外,且列入「黑名單」中長年不得歸鄉--台灣花蓮,而花蓮即是本省人習稱的「後山」,書中的故事就描述「後山」一個「奇異組合的大家庭」,在二二八事件這個悲劇前前後後所發生的遭遇,文中沒有血淚的控訴,反倒有高度的包融和清明洞澈的反思,讀來令人動容。


而我正是「二二八事件」的受難遺族,自是更有深切的感受,且將這段歷史的記憶稍事抒發--


也不知道從幾歲開始,我多次詢問扶養我長大的祖父母,為什麼我沒有父母親?祖父母總以父親病逝、母親改嫁來搪塞,讀到小學三、四年級,才從親友口中得知父親是「二二八事件」的受難者,於是我再度詢問祖父母,祖父母均抱以「噤若寒蟬」的態度,使我也感受到異於尋常的肅殺氣氛;隨著歲月的成長,我才在片片段段的說法下,拼湊出當年我父親遇難的大致過程……我經常思考的一個問題是:當我父親將結束廿七歲的年輕生命時,他的心情是什麼?除了哀傷生命的早逝,也會沈痛的對不能把才七個多月大的我扶養長大而遺憾吧?!


我長期從事影視編導工作,對事情的感受自較常人有更細膩敏銳的思觸,但卻從來未曾想過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段真實事件發展成影視戲劇的念頭,反倒是在這一個晚上不經意之下,看到了「後山日先照」這本小說,讓我潛意識塵封的記憶又清晰的浮上心頭,從而開始嚴肅的面對這個歷史事件,幾經掙扎,終於我想藉這本「小說的故事」醞釀將之製作成一部「電視劇」。再來的先期工作就是積極的聯絡原作者,幾經輾轉,又是在「奇緣式」的情況下以電話聯繫上了現僑居在加拿大的吳豐秋先生,並徵得同意,答應將這本「文字故事」,透過生動的鏡頭語言,將吳豐秋先生的作品展現在觀眾之前,終極目的是想藉此用心將潛據在意識中的陰霾掃去,敞開胸懷,讓陽光迎入心中,應即是書名後半句「日先照」之意涵……


周雨綢一生經歷,正可為二二八再開一扇窗


在此且將故事的內容稍作敘述,貫穿整個故事的主軸人物--老奶奶周雨綢(不知是否取此名含有未雨綢繆的意思)--自幼即是在清末之時、隨父遊官來台的女孩,本籍大陸東北哈爾濱。但隨著命運流轉,甲午之戰,乃父因組義軍抗拒日軍的接收台灣從而殉身,幸得在生前即將幼女託付於一泰雅族的人家,所以周雨綢有個血緣不同的原住民弟弟,後來又嫁入行醫賣藥台籍男子陳北印為妻,生下了四名兒子;但隨著中日戰爭再起,二、三子充為日本軍伕,三子戰死在南洋,留下了一個遺腹子「耕土」--也是故事中年輕一代的主角人物……


二次大戰後,日軍離台,國軍進駐,未幾,即發生了「二二八事件」,陳北印在此事件中喪生;陳北印生前以「醫者父母心」不但曾救治過美軍飛官,更收容了外省籍的一雙孤女,藉著義女的關係,雖保護了這雙孤女免於受難身亡,但在家庭成員間卻產生了仇恨衝突……幸仗著周雨綢這位奇異女性的包容心懷,不但化解了家庭危機,更加擴張了「奇異組合的大家庭」,人員又加入外省少年兵……彷彿發生在她身上的歷歷血痕都神奇的消失了,這才走盡了她滄桑的一生,化魂而去……


我想,周雨綢的一生經歷,足以掀現了中國現代史悲慘的一頁,但唯有以人性中的「無私大愛」才足以化悲戾為祥和,這應是作者如椽史筆的「原心」。經得公共電視的核准,我有幸如願開始製作並導演了這部原著為名「後山日先照」的電視劇,我僅以慎危的態度,極力的要把原著精神照實演成戲劇,不但要對原作者負責,更要為社會盡心,同時,我正可以藉以懷紀我那在不幸事件中受難的父親,也像與我一樣同為受難遺族身份的朋友們致上一份心意。
(製作人、導演 李岳峰 撰於2002年4月8曰,于台南白河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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