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感冒所引來的幾則在小金門當服役時的軍中趣事－Shane's View

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

我突然感覺得有點鼻塞，原本以為沒事，

買成藥，吃一顆普拿疼伏冒鼻塞膠囊就好啦，

沒想到週一上班後，卻開始咳嗽了起來，喉嚨也開始痛了起來，

根據個人以往的經驗，我想我這一次一定得了重感冒了，

其實感冒這種症狀，是所謂的感冒的病毒所引起的，

市面販售的成藥或是醫生所開的處方簽，

也大多是針對頭痛醫頭，咳嗽治療咳嗽，發燒用退燒藥等單一症狀治療。

其實最根據一些名醫的意見，要好治療感冒的方法就是多休息，多喝開水，

多培養抵抗力後，身體就自然會痊癒了！

但眼看手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所以還是去住家附近的家庭診所去看醫生，

為了讓感冒病毒所引起的症狀可以早一點得到舒緩，

還是接受醫生的建議，打了二針後再拿藥回家吃，

雖然我知道感冒打針其實對身體的體力不是很好，

但是為了擁有清醒的頭腦和生理狀況能夠參加下午的會議，

我也只好將就囉，起碼我認為醫生是很善盡責任的，

因為他也不是頂贊成打針的，但是他知道我下午還有重要會議要開，

所以醫生建議由我自己選擇，

這點，我想比起那些為了盡快將感冒病患早點醫治好，

以便贏得醫生的好名聲，讓診所生意更好的醫生來說，

算起來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或許朋友會問我，為甚對感冒或是一些用藥常識知道不少，

這點，可要回朔到二十幾年前我在小金門當兵的緣起了，

二十幾年前，我「很幸運」的，下部隊就抽到金馬獎，

直接搭船到小金門服役，但是我真的算是很幸運啦，

一下部隊就被選為當時後勤指揮部衛生營醫療連的參一文書，

那時候台灣的部隊還沒收編，所以我所屬的衛生營有兩個連隊，

ㄧ個是衛生連，防區在小金門最熱鬧的東林街道上，

ㄧ個是醫療連，防區在小金門的九宮碼頭附近，並負責管理當時的九宮醫院，

這是軍醫院，除了幫軍人看病以外，也幫百姓看病，

醫院裡的軍醫官，除了國防醫學院的醫學系得正期班的職業軍人外，

當然還擁有台大醫科或陽明醫學院等醫學系的預官，

只是當時即使有那麼優秀的軍醫官，但各科室的助理都還是缺人，

野戰醫院也沒有所謂的護士，

所以舉凡各科室（如外科、牙科等）的助理，

都是選擇一些畢業於藥校的義務役阿兵哥充當，

不然就是任用到過衛勤學校受過訓的士官，

真的人手再不夠，最後還是得選擇起碼看得懂英文字母，

畢業於一般高中職的義務役阿兵哥任用。

而我因為是一般高中畢業的，又因為會畫圖，

加上我當兵時值任職高雄市政府的社工員，

因當時黨政不分，我曾被派去協助當時的國民黨地方黨部擔任社工員，

因此我一下部隊當菜鳥的時候，就被安排準備接下我師傅參一文書的職缺，

我的師父是一位大專兵，也同時是一位士官，

他並有到過所謂師部的幹訓班或是士官隊受過幹部訓練，

純粹是因為博得長官的欣賞，在每年晉升的手續中，得到長官首肯，

自行佔到領導士官缺而晉升下士班長的。

因此我這個剛下部隊的菜鳥，一下部隊就佔上了參一文書缺，

這可是野戰部隊一般連隊裡真正正牌的文書兵喔，

其他像參二三或是參四文書，都是連長漢副連長為了分擔業務所需，

另外找的黑牌文書，一般連隊的編製表裏，是沒有這文書缺編制的。

或許沒有當過兵的人會問我，那我當任參一文書，到底是在做啥阿？

參一文書的職責係直屬營部人事官業務管轄，

再上面又有後勤指揮布和師部參一科目等幕僚軍官管轄，

也就是說我是主管連隊的人士晉升、休假管制、獎懲等人事管理的業務，

在加上我們輔導那位輔助他業務的政戰士體弱多病，

由於我有在國民黨地方黨部工作過的經驗，所以常常受輔導長的指示，

幾乎當起了半個政戰士，可見我當時當兵有多紅阿，

連部的文書關防和連長和輔導長的印章經常都放在我那裡由我保管。

連上有人要被關禁閉，禁閉單是我寫的，

而我只要看到犯錯的阿兵哥錯誤不大，

在還沒送出禁閉單時，都會事先告知對方，趕快去副連長或輔導長向連長求情，

看能不能在部隊中以每天楚罰軍紀操等方式取代關禁閉，

否則送到憲兵隊的禁閉室，那可不是人過的生活。

也因為我做人很好，所以軍官和阿兵哥都跟我感情甚佳，

所以我常會跟醫官聊天，甚至跟他們請示一些醫學常識，

而且也讀過一些所謂國民處方藥調理的書，

更做過密醫，開過感冒藥給野戰部隊上門求診的阿兵哥吃呢。

當時在小金門當兵時唯一的戲院

其實我今天會提起我當兵的事情，

主要是我有一位生長在將軍世家的女格友，

她看到我重感冒的消息，留言消遣我，說我不聽她的勸，

不去打禽感疫苗，以致中標等等語詞，

殊不知，只要當過兵的人都知道，軍中的黑話「中標」，

指的是阿兵哥或是軍官去嫖妓得了性病回來的意思，

所以我回信給這位女格友，請她不要濫用「中標」這兩個字，

以免破壞淑女形象，或是被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其實說的「中標」，這兩個字，

我在小金門服役的那一年十個月裡，

由於上面所說的，一進入部隊就接了權傾一時的管理人事文書業務，

不但充分受到連上長官的照顧，

也和九宮醫院各科室的軍醫官和阿兵哥相處甚歡，感情非常融洽，

不像我的前任師傅他的為人，聽說他很會拍上面馬屁，又愛打小報告，

因此，他退伍當天要做船到大金門辦理報到時，

被我連上抽到所謂「陸一特」那種要服役三年的老兵們痛打一頓後才走得成。

或許也是我的好人緣，那一年有一次陸總部裝備檢查，

當我正忙於檢查我的文書業務有無遺漏時，

那時候官派中尉的副連長，是一位國防醫學院的醫學系高材生，

愁眉苦臉的找上我來，我連忙很禮貌地問副連長找我有啥事，

他這才跟我說明原委，原來是醫院裡的管制藥品－抗生素使用過多，

但是卻和醫官們所開的處方簽數目差距很大，

我才笑著說，一定是連上的阿兵哥拿去吃或是拿去做人情去了，

因為連上的阿兵哥在醫院裡服勤務時，在醫官的耳濡目染下，多略具醫學常識，

只要跌倒傷口發炎，或是感冒喉嚨痛，都自己會去要藥劑室裡拿去服用，

甚至還拿出去給其他連隊的朋友用，尤其那些喜歡去八三一軍中樂園消費的人，

為了怕得性病，都會事前事後服用一顆抗生素的，難怪藥會少了那麼多？

副連長聽完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抗生素是這麼給用掉的！

但是他說，眼看裝備檢查的日子要接近了，

處方簽和用藥的數量兜不上來怎麼辦？

我笑笑說，副連長請坐下吧，交代阿兵哥去拿空白處方簽來，

我每念一個人的官銜和名字，你就將這些名字寫在不同日期的處方簽上，

而且寫的病情無非是菜花或是相關嚴重的性病，

如此每一張處方簽的用藥量才會大，我們才不用寫太多張處方簽，

而且寫的時候要用不同的筆，如真才會造假成功。

然後呢？我就把我最討厭的一些後勤指揮部的軍官，

和其他連隊的軍官名字和職銜一一念出，我們副連長則全部照抄，寫在處方簽上，

如某某營部上尉作戰官xxx，身患性病（俗稱菜花），

經診斷後需要抗生素多少顆，其他用藥多少顆…..。

（其實上述處方簽的病名和藥名是用英文寫的，我是為了要大家明白，所以用中文稍稍做一下翻譯啦！）

如此那年的裝備檢查，醫院的管制藥品就這樣在我的幫助之下安然過關，

而那些別的營隊被我們這些阿兵哥所討厭的軍官們，

也在我和副連長的惡作劇下（雖是惡作劇，但也是為了讓裝備檢查過關），

淪為一堆得過性病無數的病患呢？

而我也從此成為副連長心中的紅人，

我記得有一年，剛好我們連長返台休假，

剛好遇到年度士官兵晉升人事命令要發布，剛好有幾個下士空缺，

我們副連長要我將自己到報到晉升士官的名單裡，想要讓我當個士官，

但我那時候還只剩下一年就退伍啦，而且還想準備考夜大，

加上那時候義務役下士班長的薪水只不過三千多元而已，

我就委婉的推辭掉了，建議另一個要服三年兵役的老鳥晉升，

因為我寧願守著連隊編製表上唯一的文書缺到退伍，

這種無須當軍士官，但是卻可以享受到軍士官搬的特權對待，

我何苦還要當下士班長帶部隊阿！

況且也不會在退伍被調去參加為期一個禮拜的教育召集。

小金門九宮坑道

後記：其實我當兵的期間遇到國防部發布過不少的重要命令，首先是我在小金門

當兵一年後，陸軍野戰部隊縮編，我們駐防在小金門的一五八師，我所隸

屬的後勤指揮部縮編成後勤指揮營，（從旅級單位縮編成營級單位），我的

直屬營隊衛生營，也改成衛生連（就是將原本的醫療連和衛生連兩個連級

單位合併），原來駐守九宮醫院的醫療連變成醫療排了，而我也被調回原

本衛生連的連本部繼續當参一文書，而有重複職缺的軍士官和阿兵哥，

就被相繼調到後勤指揮營的連隊上或是野戰部隊去。

後來我在小金門要退伍的時候，陸軍的義務役阿兵哥的役期全部改回二

年，再沒有所謂了「陸一特」要服役三年的兵種了，但是在改制梯次後的

那一些阿兵哥，還是得繼續將三年兵當完。

我退伍回來後聽說，我連上有很多這種生不逢時的人，後來都陸續晉升下

士班長，以免他們心裡不平衡，製造部隊困擾，事實是否如此，得要我我

的格友，也是當時我連上的下士班長段老大問問囉！

因為我跟他相處時間不長，我退伍後，他還是繼續再當他的班長，因為他

當時就是抽到「陸一特」，要服役三年的那種。

聽說現在小金門九宮醫院已經沒啦，當時我們那些阿兵哥為了貪圖涼爽，

跑到九宮坑道去睡午覺的地方，現在已經成為觀光據點啦！

小金門九宮碼頭現狀

延伸閱讀

◎小金門九宮醫院和九宮坑道

金門翟山小艇坑道以鬼斧神工著稱，吸引著金門遊訪客，同期興建對口的九宮坑道，規模更是大上一倍，為小金門的熱門景點。

九宮坑道位於小金門東南方九宮碼頭的左側，開挖於1958年「八二三砲戰」之後，1965年完工，與大金門古崗翟山坑道對口，同樣是小艇運補的基地。

九宮坑道是由兩組丁字型坑道相連接構成，共有四個出海口，主水道總長七百八十公尺，另五處副水道共長一百九十公尺，平均高度約十點六公尺，最寬處十五公尺，比水道長三百五十公尺的翟山坑道更具規模。

九宮和翟山坑道兩坑道是金門軍事地下化重要一環，主要是戰爭年代能讓載運人員、軍民物資的小艇駛入坑道內卸載，減少遭到中國砲擊的損傷。

九宮坑道由九宮碼頭通往羅厝漁港，貫穿花崗石岩層，不但是戰時小艇物資運補靠泊之用，兩岸軍事對峙緊張年代還設有野戰醫院，為官兵生命健康的修補站。

隨著兩岸關係和緩，部隊精減，九宮坑道逐漸卸下軍事重擔，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是在1998年自軍方手中接管，斥資新台幣三千二百萬元整修，並設置官兵開鑿坑道蠟像、保留部分設施，於2001年十二月二十日正式對外開放參觀，現在已經成為遊小金門必到之處，當地最火紅的景點之一。

小金門最熱鬧的街道東林街

◎金門外島的「八三一」

金門八三一為1952年至1990年中華民國軍方於福建金門設立的軍妓妓院，是蔣經國擔任總政戰部主任時所成立^[1]，中華民國軍方稱之為「軍中特約茶室」。俗稱八三幺、軍中樂園的此類型妓院，並不單單金門才有，中華民國軍方亦設置多處於台灣本島。而此台灣公娼或軍娼制度，直到1992年才被中華民國軍方完全取消。

1949年，因國共內戰退守台灣本島的中華民國政府，着眼於防禦台灣，特別於仍在中華民國行政管轄範圍的金門島實施「戰地政務」，並駐守數量龐大的中華民國軍隊，雖然金門島距離台灣本島將近一百五十公里遠，但是駐軍人數最多時卻曾超過10萬人。

1950年代初，兩岸情勢稍緩，但是金門駐軍仍維持一定數量。着眼於軍紀維持，中華民國軍方特地於金門設置正式名稱為「軍中特約茶室」的軍妓妓院。而類似公娼的這類型特約茶室，主要目的是以低價或免費方式向金門駐軍提供性服務。不久，金門循例共設立數處此類型妓院。不只此，特約茶室還普及到同樣是實施戰地政務的馬祖，爾後亦設立於台灣本島軍團或部隊集結地點。

除此，中華民國軍妓制度被部分人士歸於「慰安婦」，這是因為有些賣淫者並非自願、而且還有雛妓問題。而中華民國軍妓，普遍認為真正起因應為1952年1月中華民國軍方宣佈的「中華民國動員戡亂時期陸海空軍軍人暫行條例」，該條例嚴格規定在訓或現役軍人不得結婚的限制，加上當時金門離島及軍中部隊休假制度不健全，中華民國軍方考量軍人性需要等因素，特引用「台灣省各縣市管理娼妓辦法」與「地方政府特種營業規定」，以公娼模式設立此類型特約茶室。

金門三八一的正式名稱為「金門防衛司令部軍中特約茶室」。會有八三一的俗稱，是由於首間名為「仁武特約茶室」的軍中特約茶室初設金門金城鎮時，駐金門軍民均使用仁武軍妓院所屬電話分機「八三一」作為該場所代號。之後「八三一」亦成為這種「茶室」的別稱。

又八三一的「一」字的台灣軍方念法為么，因此金門八三一通常有金門八三么的別稱。而八三一許多名稱中，以八三么名稱最為普遍。

俗稱八三么的軍中特約茶室於1950年代初，普設於台灣與其離島。以金門八三一而言，最多時曾高達七處。分別設置在金城鎮的北門、庵前、小徑、成功、新市里、金沙鎮的陽宅以及小金門的西宅，而本島較具規模的有台南市特約茶室及陸軍第二軍團鳳山特約茶室等等。